第99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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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也没说过她不是交易的一部分。”老鼠答得颇为严谨。
我在做梦,德鲁心想,我又在做梦了,必定如此。无论在什么样的现实中,都不可能有啮齿类动物像律师似的和人类说话。
德鲁觉得他的力量开始恢复了,但他没有行动。还不到时候。等他动起手来,他不会一巴掌拍开或呼死老鼠,他打算抓住老鼠,活活捏死他。他会挣扎,他会尖叫,他肯定会咬人,但德鲁会使劲捏,直到老鼠的肚子爆开,内脏从嘴巴和屁眼里涌出来。
“好吧,就算你说得有道理,但我还是不明白。我想要的只是那本书,但你把它给毁了。”
“呜呼哀哉。”老鼠说着,又干搓了一把他的脸。德鲁险些发动进攻,但他忍住了。还不到时候。他必须知道答案。
“呜呼哀哉个屁。我可以用铲子拍死你的,但我没有。我可以把你扔在风暴里的,但我没有。我带你进屋,把你放在火炉边。而你是怎么报答我的?杀死两个无辜的人,夺走我写完这辈子唯一一部长篇小说的乐趣?”
老鼠想了想。“好吧,”他最后说,“请允许我稍微改改一个老寓言故事的点题句[1]:你带我进屋的时候,很清楚我是一只老鼠啊。”
德鲁发动了进攻。他动作很快,但他攥紧的双手只抓住了一把空气。老鼠飞快地跑过房间,跑到墙根,转身望向德鲁。他似乎在月光中露出了狞笑。
“再说也不是你写完的。你自己根本不可能写完,是我写的。”
护壁板上有个洞,老鼠钻了进去。德鲁有一瞬间还能看见他的尾巴,随后他就消失了。
德鲁躺在床上看天花板。等到天亮,我会告诉自己这一切都只是梦,他心想,等到天亮,我就会这么认为。老鼠不会说话,更不会许愿。阿尔骗过了癌魔,却死于交通事故,可怕而讽刺,但并非闻所未闻。他妻子和他一起遇难,非常可惜,但这同样并非闻所未闻。
他开车回家,回到安静得异乎寻常的家里。他上楼走进书房,打开经过编辑修改的《苦河》底稿,准备开始工作。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有些在真实世界中,有些在他的脑海里,已经发生的事情不可能改变,必须记住的一点是他熬了过来。他会尽他所能地爱他的妻子和孩子们,尽他所能地好好教书,尽他所能地过好他的生活,他会欣然加入一辈子只留下一部长篇小说的作家行列。说真的,仔细想一想,他没什么可抱怨的了。
说真的,仔细想一想,一切都很老鼠[2]。
注释
[1] 指《小男孩与响尾蛇》的点题句:你把我捡起来的时候,很清楚我是一条响尾蛇啊。
[2] 很好(all right)音似很老鼠(all rat)。
第5章 后记
每次我母亲或四个姨妈中的某一个见到妇人推着婴儿车,她们就会唱起多半从她们母亲那儿学来的一首小曲:“你从哪儿来呀,我的小宝贝?不知道从哪儿来,反正来了这儿。”有时候别人问我这个或那个故事的点子从哪儿来,我就会想到这一小段打油诗。我通常不知道答案,因此会有点尴尬甚至羞愧。(毫无疑问,此处能追溯到我的某些童年情结。)有时候我老老实实回答他们(“不知道!”),有时候我胡扯几句,只是为了用还算符合逻辑的因果解释来搪塞提问者。但接下来我会尽量诚实一些。(我当然会这么说了,对吧?)
小时候我好像看过一部电影(我和我的朋友克里斯·切斯利经常搭车去刘易斯顿,在里兹电影院看美国国际集团的恐怖片,这部电影很可能就是其中之一),讲述一个男人无比害怕被活埋,于是在坟墓里装了一部电话。不过这也有可能是《希区柯克剧场》里的一集。总而言之,这个概念引起了我童年时期想象力过于活跃的头脑的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