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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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走出山洞的时候,外面的天色有些阴沉,他们吃掉了最后干粮,继续上路了。

    离部落驻地越近的地方,三个人的交流就越少,在翻过一个山头之后,他们听见了水声。

    三人牵马靠近之后,发现是一条溪水,不算很宽,也不算很窄,水还算清澈。

    “这条溪水是从山上流下来的,我们当时选营地的时候,就离这条溪水不远。”飞鸟指着溪水的上游方向说道,“我们沿着这条溪水逆流而上,就能找到营地了。”

    肖恩已经下马,他拿着水袋想要装一点饮用水。

    陈剑秋屏息凝神,他好像听见更大的声音从溪水上游的山谷中传来。

    “飞鸟,你听听,这是什么声音?”

    飞鸟也开始仔细地听了起来,他抬头看了看上游山谷那边昏暗的天色,说道:“应该是上游在下雨,等下会有大水要来。”

    还未等他说完,一道汹涌的水流出现在溪水的拐角处,撞击着河床中的石头。

    夹杂着泥土的水流很浑浊,但是颜色却很奇怪,泛着暗红色。

    突然,他们看到前方取水的肖恩呆呆地站在岸边的岩石上,望着奔涌而至的水流,如泥塑一般。

    “上帝啊,我都看到了些什么。”他喃喃道。

    溪水的颜色已经彻底变成了红色,而水流中裹挟着的,是一具具印第安人的尸体!

    第12章 幻觉

    飞鸟跟疯了一样冲进水里,想把水中的尸体拖到岸上来。

    陈剑秋和肖恩也跑过去帮忙,尸体中有男人和女人,也有老人,甚至还有小孩。

    水流越来越湍急,飞鸟被冲得跌倒,眼见着就要被水流卷走。

    陈剑秋一把捞住他的手臂,肖恩去抓他的另外一只手,两人七手八脚地把飞鸟拖到了岸上。

    飞鸟仰面躺在了岸上,然后挣扎着爬起来,失魂落魄地一个个尸体看过去。

    “我的母亲不在里面,不行,我要去找她。”他狂奔到休伊身边,翻身上马,向着上游飞马而去。

    “走,跟上他,他现在的状态肯定要出事。”陈剑秋示意肖恩上马,两人紧紧地跟在了飞鸟后面。

    沿途的景象让他们越来越心惊,溪边倒毙着很多印第安人的尸体,陈剑秋观察到,很多尸体面部朝下,背后有枪伤,估计是被人追赶着从背后射杀。

    在马冲出山路,踏上一片地势较高的平地时,飞鸟和他的马停住了。

    眼前是一片焦土,地面被灼烧成了黑色,到处散落着物品的残骸,几根残存未烧尽的木杆还能够依稀辨别原先帐篷圆锥形的结构,里面还有几具被烧焦了的尸体,从他们的姿势可以想象出被活活烤死时的痛苦。

    飞鸟滚下马来,“咚”得一下跪倒在地,一声悲嚎响彻了整个山谷。

    然而,在不远处,一声枪响,飞鸟的肩上绽放出一朵血花,整个人仰面向后倒去。

    早已全神戒备的陈剑秋抬起霰弹枪对着枪声响起的方向就是两发,但射程有限,似乎并没有造成太大的伤害。

    四周的枪声也跟着响起来。

    陈剑秋不做停留,双腿夹着黑萝卜,俯下身子,一把捞起地上的飞鸟,放在了肖恩马上。

    “按住他的伤口。”他冲着肖恩大声喊道,同时调转马头,“有埋伏,撤!”

    黑萝卜不等主人吩咐,一马当先冲了出去,肖恩伏在马背上,紧紧护住飞鸟,而跟在他们后面的,是飞鸟的座马——休伊。

    枪声仍在断断续续地响,但好像除了第一枪特别准以外,其他准头都稀松平常。

    “追!”

    两匹马从废墟边的树林里纵马而出,向着陈剑秋他们的方向追去。

    天空开始下起了大雨,雨点都连成了线,形成了一道雨幕,把穿过这道雨幕的人都淋的浑身湿透。

    “肖恩,飞鸟还撑得住吗?”雨水劈头盖脸地打在陈剑秋的头上,顺着额头留下,再灌进他的嘴里。

    “什么?我听不见!”肖恩在后面根本听不清,他看了眼身下的飞鸟,脸色惨白。

    陈剑秋转身看了他们一眼,知道飞鸟情况不妙,他起身观察了一下,驾马拐入了山路边的一片森林。

    “你继续向前,前面树林茂密,雨会小一点,找个山洞把篝火升起来。”他翻身下马,对马上的肖恩喊道。

    “那你呢?”

    “我留下来处理掉那两个追兵。”陈剑秋从休伊的马鞍袋里,抽出了那把印第安战斧。

    肖恩点了点头,沿着山路继续向前。

    ……

    “少尉,在这么大的雨里面追踪他们,实在是太难了,能见度低,雨水又会冲淡他们的马蹄印。”一个士兵骑在马上,对前面的长官说道。

    “你给我闭嘴,从这下山就一条路,只要还能看见马蹄痕迹,我们就能继续追。”少尉骂了一句,“那个印第安人受伤了,走不了多远,头儿说要尽量要活的,最好能丢在笼子里四处去展览。”

    两人也来到了陈剑秋他们分开的地方。

    “少尉,你看那是什么?”士兵突然指着路边的森林里。

    少尉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自己瞧去,一匹黑马正孤零零地徘徊在一棵树边上。

    “那不是刚才三个人里面那个中国人的马么?怎么马丢在这里,人却不见了?”

    两人也停了下来,拐进了树林里。

    “一定是这匹马被流弹打中受伤了,他们丢弃了马,我们应该继续向前追。”士兵开始分析。

    “也有可能,他们藏在这树林里。”少尉拔出了腰间的手枪,“他们把另外两匹马藏了起来,埋伏我们。”

    对方三个流匪,还有一个中枪受伤,火力配置从回击的状况来看只有一把霰弹枪,这玩意儿在林子里毫无卵用;自己这边两个经验丰富的士兵,就算对面躲起来,也毫无胜算。

    雨从针叶林的缝隙中落下,林中的能见度不高,但看清楚十米开外完全不成问题。

    对面到底藏在哪呢?树后面?

    两人小心翼翼地走向黑马,黑马似乎并没有跑的意思,难道真的和他那个手下说的一样受伤了?这三个人不会真的弃马跑了吧。

    他们背靠着背进行,搜索着每一棵树的后面。

    就在他们快要靠近黑马的时候。

    忽然,一道黑影从空中如大鸟一般落下,下一秒,一把锋利的印第安战斧从上至下劈进了士兵的脑袋。

    少尉猛地回过身,扣动了扳机。

    然而根本来不及,眼前的这个黑影弃掉了嵌在士兵脑袋上的斧子,一个猫腰抱住了他的腰,把他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失去平衡的少尉枪口朝天打了个寂寞,还未等他爬起来,一阵窒息感从颈部传来,那个黑影已经拿住了他的背,一条强有力的胳膊牢牢锁住了他的脖颈。

    他的身体被黑影的双腿像蟒蛇一样扣住,任凭何如挣扎都无法摆脱。

    雨水打在他的脸上,眼神中散发出恐惧和绝望。

    臂膀中的人很快陷入了晕厥,陈剑秋带着一身泥泞站了起来。他拔出了那把印第安战斧,在尸体的衣服上擦了擦。

    正当他准备一斧子了结眼前这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