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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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头的嘱咐,他也挂了,他们爷孙俩都挂了,你明白嘛!”
“查先生,这边请……”
“我请你妈的个头啊!”胖子已经受够了,受够了这种冷漠,他从贾道士身上看见了感情,罗门并非都是机器人,他吼道:“哪个人不是爹妈生的,你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嘛?你他妈的给老子让开,要不然我在这里就一枪打爆你的脑袋给他们陪葬!”
“石头,”风起云看着周遭的架势,已经有不下十来人围了过来,这刚出了火坑他怕胖子又自己跳了进去,不想胖子一甩手道:“你也别拦着,我今天就死磕了,要么给查爷留下一条道,我也不管这些人是怎么死的,那下面可是有你们多少号的弟兄,尸骨还没寒呢!”
他是铁了心要刚到底,为什么,胖子是个重感情的人,他觉得贾道士的临终那些话便是遗言,答应了就得做到,但是现在冲突却一触即发。一方是命令,一方则是情感,双方个不退让,就在这时叶秋走了上去,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就一把揽住那个4号的脖子原地一转,再接着寒月刀已经架在了他的动脉上。
“动一下,就去陪葬!”
“我保证不会耽误太久的,”查文斌上前道:“都是生死弟兄,人之常情,表表心意便是走了。”
这下再没有阻拦,因为那个4号的脖子上已经有血开始渗出,谁都不会怀疑那个年轻人接下来真得就会上前结束他的生命,这个赌没有人敢去接。
分开人群,查文斌来到堤坝旁边,此时还有人在水中打捞,那些年轻的生命就这样消失了。因为山路已经冲毁,所以大部分的人将会被选择就地掩埋,此时有人开始挑着石灰在做准备了,估计那些有限的棺材里头装的都是一些有贡献的人,更多的便是草草了事。
查文斌既没有撒纸也没有焚香,反倒是扯着嗓子开始唱歌,那歌声悠长且又哀怨,在这山谷间久久回荡,听得叫人不得不放下手中的事情静下心来跟着那道士一块儿在心中默默的念诵:
“伏以,三涂拷对,六道循回。生于万国九州岛之地,出于五岳四渎之中……凄凄惨惨,使用钱财那有;讴讴歌歌,穿吃衣食并无用……冷清清,饿渴难忍;泪汪汪,苦痛伤情……”
这便是道家的《叹文》,有一些道士在做法的时候也会吟唱,是一种超度用的乐律,此刻它更能代表查文斌的心境,这么多条生命,他一个人又能为谁超度?又能为谁送上一程呢,只有哀歌一首,让这些亡灵们能够放下心中的怨念早日去到轮回罢了。
现在的墨林水库已经没有当年的光景,这地方在九十年代后期曾经被选作是安县的垃圾填埋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又放弃了。很多人说那个地方邪门得很,就算是大夏天的进山,才到入口处就能感到浑身的毛孔都在收缩,冷得叫人直打颤。一直到现在那个地方都是没有人去的,安县的本地人都知道墨林镇是个禁地,当然只有很少的人真正知道那个下面曾经埋葬着多少亡魂。
爆炸掀翻了周遭的山体,一切的秘密都会重新埋于地下,这是一个结局嘛?也许对于有人来说是的,但是对于有些人来说这仅仅是一个开始。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回到家中的胖子那天晚上就做了一个梦,他梦到黑白无常来牵自己的魂魄了,还说跟他俩干了一架,一大早的准备就让查文斌给他解梦。
来到院子里一看,三个人正忧心忡忡的坐在一块儿,胖子嘴里啃着馒头咋呼道:“我昨晚上梦到鬼了,查爷给算算是不是老子要发财了,都说梦是反的。”
“你来晚了,在那排队。”风起云道:“我俩也做梦了,是不是黑白无常准备收你走啊?”
“你小子也开始玩神棍了?”胖子刚一笑却又愣了一下道:“怎么,你们也一样嘛?”
风起云对着查文斌瞟了一眼,后者接过话道:“昨晚你们都睡了,我这心里烦的不行就起来解闷,恰好当头接连看见了三颗流星从我眼前划过,弟兄们,不是查某不好客不重感情,是咱们的时间和缘分到了,我给三位算了算,如果继续待在这儿一月之内恐怕会有血光之灾。”
沉默,没有人会觉得这是一个玩笑,任何人在查文斌的生命中都注定是一个过客,现在他更加觉得屋子里的那个女人一开始让她嫁给自己就是个错误。
胖子走了,叶秋风起云也走了,没有人会抱怨,也许这个人此生还会再见,那一定是到了自己生命的尽头。他重情、重义,所以他们不愿意让他有遗憾,商量好的一样,吃完那顿简单的早饭以后,查文斌回到了自己那间小屋里,而他们则在石桥上转过头来看了那间小屋最后一眼……
“记住,我们永远都是你的弟兄,再见了,查文斌,或许会再见,或许再也不见!”
胖子这个人物在很多年以后,我试图去寻找,但是去石沉大海没有一点音信,但是查文斌在他们离开后那段日子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人寄钱来,并且都是不菲的数额。这个习惯一直持续到后来河图离开,河图说他师傅这一辈子在物质上其实从来没受过委屈,只是他这个人对于金钱的概念太淡泊了。那些数字中的大部分又都被他以各种方式散了出去,而他自己则一直守着那间小屋一直到后来因为我外公的关系才重新出山。
那几年的查文斌应该是痛苦的,他并没有获得自己想要的生活,86年秋我出生了,而在那一年,查文斌的妻子钭妃再次怀孕了……
第七十五章 这一生
天煞孤星命者是适合做道士的,并且能够成为一个好道士,当老天注定要你抛弃红尘眷恋的时候,也就什么都没有可恋的了。那一天,下着大雨,钭妃挺着巨大的肚皮忽然觉得疼痛万分,因为已经有过生产一胎的经验,他连忙呼喊正在哄儿子的查文斌送他去医院。
五里铺是一个偏僻的小村落,86年,镇上只有两部公交车可以到达县城,每次需要约莫三个小时,一路上都是坑坑洼洼的泥巴路。所以,查文斌提早就跟人说好了会派车来接,那是洪村的一辆天津大发,车主是我的一个表姐夫,当时他们家条件好,老头心疼儿子干体力活太辛苦,就出钱给买了让跑运输。
我那表姐夫自然是不会等在查家的,这边开始阵痛了,查文斌得跑到十几里外的地方打电话到洪村村公所,如此来回一折腾,也是耽搁了不少时间的。查家又没老人亲戚可以照顾,他是个孤儿,钭妃家里也是一样,两个人拿了衣物带着儿子,终于是等到了那辆大发面包车,这半路上,钭妃就开始有些出血了,脸色也是越发的难看,那汗珠一滴接着一滴,就跟下雨似得。她从始至终都握着查文斌的手,想要说什么却屡屡又都给憋了回去,三个小时的路程,我那表姐夫用了两小时就走完了,他发挥了自己高超的车技,想要给那位孕妇争取到更多的时间,只可惜,当人被抬下车子的时候,整个坐垫已经被血湿透了几层。
没有出现医生来问他是要保大人还是保孩子的狗血桥段,因为那个时候已经来不及在做任何思考。羊水破裂之后,腹中的孩子已经成了极度危险的状态,缺氧是她面临的第一关,彼时的安县医疗能力是比不上省城的,但是医生们还是尽力了,当那个女婴被取出来后倒提着双脚拍打着背部足足有两分钟她才发出了第一声的啼哭。
在门外的查文斌欣喜若狂,只是在不久之后,医生们推开房门告诉他两个消息。一个是孩